雅间内。
沈知蕴将点翠凤冠收进礼盒,“拿到这套头面时,我便觉得和郡主娘娘非常般配,等会儿你带回去给她。”
“这钗子是送你的,感谢你今日救我出府,还帮我出头。”沈知蕴拿起那对赤金钗簪给嘉慧县主簪好。
铜镜里的嘉慧县主被赤金钗衬的愈发明艳,像是画里走出来的美人。
美人正转头瞪着她,“你我之间还用言谢?还有这礼物太过贵重,我若是带回去给母亲,她非打死我不可。”
“没多贵重,整个宝翠阁都是我的,我差这点嘛?”沈知蕴伸手阻止她摘下来的动作。
她眨了眨眼狡黠一笑,“再说,我可从来不做亏本买卖,现在多多贿赂你,成亲时你定然不好意思少我的添妆礼。”
“好啊!不愧是你。”嘉慧县主也不是那等扭捏之人,没再说拒绝的话。
想了想后,她反手将手腕的翡翠镯子取下,“那我也送你,正好母亲给了我一对,咱俩一人一只。”
逛完街后,沈知蕴被郡主府的马车送回家。
还没进门便被两名婆子气势汹汹地堵住,“二小姐,夫人请您去前厅。”
沈知蕴自知没有拒绝的权利,默默跟在婆子后面走,听见仆从都在议论沈宝仪当街和男人亲密拥抱,连细节都说的有鼻子有眼。
想不到事情传的这么快,亦或者,是有人推波助澜,故意让消息散播出去的。
前厅里的人比沈知蕴预想的要多。
刘氏面色不虞,沈宝仪和许昌铭正跪在她腿边。
他们倒是神色间透出喜色,还趁着没人注意时,勾勾搭搭眉来眼去。
沈父对坐在上首的女人满脸谄媚,“侯夫人,这都是谣言,我沈家女儿定然不会做这样伤风败俗的事。”
“是我先前没和您说清楚,沈家和许家早定过婚约,宝仪原就是说给许家的,和您家世子定亲的其实是我的嫡次女。”
说到这里时,沈知蕴正好走进来。
刘氏瞬间跑过来,抓住她的胳膊往前拉,“对啊!侯夫人您看,这便是我的小女,从小便是秀外慧中的好孩子。”
她不停赞美沈知蕴,将她夸的天上有地上无,俨然一副母慈女孝的场面。
只有沈知蕴知道她有多疼,刘氏死死掐着她胳膊上的软肉,压低声音威胁,“老实点答应,不然大家都得死。”
“好。”沈知蕴让自己眼眶发红,装作被迫妥协的模样,缓缓抬眸看向忠勇侯夫人。
侯夫人见到沈知蕴的容貌时微微一顿,随即慈和地笑起来,“姑娘,想不到竟然是你。”
沈知蕴同样愣住,不过很快便反应过来,“夫人,您的腿可还好?”
她想起有次出城谈生意时,恰好遇见有辆马车侧翻在林道,有位夫人被压在车底,便随手将人救起来送去医馆。
当时沈知蕴看那位夫人穿着朴素旧衣,临走之前还顺便帮她将诊费结清,没想到那竟然是侯夫人。
“多亏姑娘相助,已经好的差不多。”侯夫人笑眯眯地点头,对沈知蕴是越看越满意。
她一句话给沈父吃下定心丸,“既然沈大姑娘已有婚约,那我也不便做棒打鸳鸯之人。”
“你们沈家的姑娘自是极好的,若是二姑娘愿意嫁,今日这聘礼便留下来,待定下良辰吉日后正式大婚。”
沈父望着屋外摆放的几十抬聘礼,笑得嘴都合不拢,忙不迭地点头答应,“哎!全凭夫人您安排。”
走之前,侯夫人来到沈知蕴身边,取出枚玉牌交给她,“好孩子,今日没带什么像样的见面礼来,这个你且先收着。”
旁边的沈宝仪看到这幕时,嫉妒地眼睛泛红,那可是能管理侯府产业的掌家对牌。
上一世她在这老不死的手里受磋磨许久才拿到手,沈知蕴这小贱人凭什么能这么轻易得到!
不过沈宝仪转念一想侯府的结局,心里的郁气总算散了些,有命拿也没命花。
她转身抱紧许昌铭的胳膊撒娇,“许郎,你明日来下聘时,排场可不能比侯府小。”
许昌铭苦笑着点头。
翌日,许家果然带来聘礼,看排场果然不小,林林总总送进来的足有一百多抬。
沈宝仪止不住的得意,自认为压过沈知蕴,可在唱礼单时,她的笑容却僵在脸上。
只因许家送来的箱子里,装的都是些面子上看起来好看,实则不值钱的玩意。
和侯府送来的珍宝完全没法比,估计那一百多抬加起来,都比不过侯府随便拿出来的一件。
沈知蕴听到这消息时,正在试大婚当天要穿的喜服,对此她丝毫不意外。
这确实很符合许家的风格,喜欢充表面功夫。
估计这还是他们花大价钱置办的,只为能娶到沈家嫡长女。
要知道,上一世许家给她的聘礼比这少的多。
不过给的多可未必是好事,许家各个唯利是图,他们给出去的东西都是明码标价,早晚都要从别的地方赚回来。
晚间,刘氏破天荒地来到兰芳园,自从沈知蕴被赶来这里住,她可一次都没来过。
这一来便开始指挥仆从搬东西,“那几箱全部抬走,再将这些箱子放过去。”
“母亲,你要把侯府给我的聘礼搬到哪里去?”沈知蕴走出去挡在刘氏带来的仆从前面。
刘氏翻了个白眼,“什么给你的,那是给沈府的。”
“沈府的东西便是我的,自然是我想怎么处置就怎么处置,哪儿轮得到你做主?”
沈知蕴已然猜到她来的目的,“母亲,敢问父亲可知道你拿侯府的聘礼去贴补嫡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