渝都女子监狱。
“啪!”
一声清脆的巴掌直接打在白麓的脸上,膘肥体壮的女囚犯手指着白麓的鼻子,嗓音粗犷又狠戾。
“你这小**!吃了熊心豹子胆,居然敢撞到我身上!”
深冬时节,冰寒刺骨。
白麓瘦削的身体蜷缩在地上,一身肮脏的水泥灰衣服破了几个洞,她面色惨白,咬着牙搓了搓冰的发麻的胳膊,嗫嚅着说,“我,我没有……”
分明是她自己撞上来的!
“还敢顶嘴?”
女囚犯瞪圆了眼睛,猛地一脚踹在白麓身上,白麓的后背挨到墙上,‘砰”的一声闷响,似乎能听到骨头碎裂的声音。
白麓疼的说不出话,感觉自己浑身上下都像是散了架,还汩汩的散发着冷气。
还没待她喘过气来,女囚犯就抓着白麓的头发重重往墙上撞去,冷笑着说,“睡个觉都不安生!你要吵死我吗!”
我没有!
分明是你们不想让我安生!
白麓内心疯狂呐喊着,可她知道,不管她说什么都没用,这些人就是想让她死!
白麓挣扎着撑起身体,却被人狠狠的踩着腰按在地上,一脸邪笑的说,“嘿嘿,想起来?那就求我啊!”
白麓一声不吭,手指死死的扣着地面,踩着她的那只脚像是要把她的腰踩断般的用力碾磨,窒息感让她眼前发黑,耳中嗡嗡作响,握紧的拳头也缓缓松开。
就在她以为今天会被这些人折磨死的时候,铁棍敲击声突然响起,狱警踢开牢门,语气凶悍,“都给我老实点!白麓出来!”
白麓身上的重量消失,大量的冷空气呛到喉咙,刀刮似的疼,她止不住的咳。
女囚犯踢了她一脚,没好气的说,“**!算你今天走运,等你回来我特么弄死你!”
白麓强撑着身体站起来,后背**辣的疼,她极力的直着腰,扯了扯身上皱成一团的破衣服。
狱警将她带到出口,早有人等在那里,利落的给她戴上头套手铐,架着她扔上了车,白麓心中积累的恐惧轰然炸开!
“你们是谁?要带我去哪?”
她颤抖着声音,脑海里不断闪现出各种电影画面,像这种‘囚犯’突然被带走的情况,多半是会找个地方,被秘密处理掉。
可她还不想死!
她是被冤枉的!
而且,十年的有期徒刑,她已经熬过两年,只要能活着出去,只要还有能为自己伸冤的那一天,她就还能继续忍受!
“不该问的别多问!”没有起伏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像是冰冷的机器。
白麓心跳忽然加快,她死死地捏着泛白僵硬的手指,不敢再发出声音。
“下车!”
在一片死寂里熬了许久,车终于停了,白麓被人粗暴的拽下来,夜晚的空气冷的她一颤。
脚下的路磕磕绊绊,两个人架着她绕了好几个弯子,才终于停下脚步。
头套被猛的拽下,白麓下意识闭上被光刺痛的双眼,缓了一会儿才看清自己身在何方。
装修奢华的大厅里,沙发上坐着一位贵气十足的老妇人,她衣着光鲜,举手投足间自带骄矜,虽面色略显苍老,但精神矍铄。
而自己则衣衫褴褛,形容狼狈,跟这里的一切都显得格格不入……
“签了这份协议,我保你出狱。”贵妇示意身后的人将东西递给白麓。
白麓只看了封皮一眼,便知道自己出现在这里,是眼前这位贵妇的手笔。
她几乎是没有多想,就语气坚定道,“我签。”
她答应的太快,贵妇反而疑惑起来,冷哼着说,“你就不看看里面是什么?如果是对你不利的事……”
白麓自嘲一笑,“我还有选择的余地吗?”
“算你聪明,跟我来吧。”贵妇推开了一间卧室的门,白麓看到床上躺着个年轻男人。
轮廓清晰,相貌英俊,深刻立体的五官,双眼紧闭,也依然能感受到他身上散发出的贵气,不知道那双眼睁开,会是什么样的风华。
“我孙子,季明轩,两年前你撞了他,应该还没忘吧?”季老夫人看似眼中平静无波,却自带压迫感。
白麓身体紧绷,指甲死死扣住掌心,脸上血色尽褪,目光僵直的盯着男人,竟然是他!
她一辈子都不会忘记这名字!
虽然知道季明轩也是受害者,但在监狱的那些日子,如果不是他家人报复,她又怎会受到那些平白无故的毒打折磨?
季明轩是很可怜!
可在他昏迷不醒被人好生伺候的时候,又有谁关心过她是不是被冤枉?
又有谁看得到她所遭受的不公和磨难?
愤怒、不甘、委屈,诸多情绪一股脑涌上心头,她咬着牙憋回眼中的情绪,尽量让自己镇定下来。
“没忘。”她声音颤抖,语气里带着惶惶不安,嫁给季明轩?
季家又想对她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