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前,一场简单的婚礼,临时买的对戒,江雩怀着颗憧憬的心嫁给陆迟。
最开始的时候,他还存有一些幻想,把冰冷的别墅打理的像个家,餐桌上摆上新鲜的花朵,小心翼翼地用各种方式增进彼此的感情。可陆迟的目光永远一片冰冷,嫌恶的话一次次落在江雩心头,犹如凌迟。
于是他慢慢地也就死心了,不再渴望被爱,只守好自己的本分。
这天半夜,江雩轻微失眠,熬了很久才进入睡眠,耳边突然响起剧烈沉重的敲门声!
他猛然惊醒,眼睛有些发涩,拍门声震耳欲聋。江雩连忙按亮床头灯,下床打开门。
外面没有光亮,陆迟高大的身影立在门口,黑暗里看不清表情,只听见他略重的呼吸声,和扑面而来的压迫感。
江雩心口突突地跳,声音放的有点低,“你是不是走错房间了?”
陆迟没有应答。
江雩这才后知后觉地闻到陆迟身上传来的浓重酒气,他犹豫了一下,伸手去扶,小声说:“我送你回房间。”
陆迟猛地推开江雩,低骂道:“滚开!”紧接着他大步走进房里,反手甩上门,撞出砰的巨响!
江雩被推得差点摔倒,连退几步才稳住身形,他眼神落在地上的某处角落,抿了抿唇没有说话,木木地站在原地。
到底哪里又做错了,现在该怎么办……
或许是自己的样子实在是太木讷了,陆迟一把揪住他的衣领,半拎半拖地大力砸向床铺。
江雩有一瞬间的眩晕,透过床头灯微弱的光线,他终于看清了陆迟那张半点表情都没有的脸。
陆迟醉酒之后显得更加冷漠,西装外套不知道被他扔在了哪里,他烦躁地开始解衬衫扣子,眼里黑沉一片,口吻冰冷语气不悦:“别盯着我,背过去。”
闻言,江雩立刻移开了视线,胸口疼得发闷,背过身的同时,伸手将灯关掉了。
黑暗里,他们相互看不见对方,江雩半张脸都埋进被褥里,咬牙默默承受着。
“你是不是脑子有问题?”陆迟讥诮地说着,抓着他的头发,迫使他仰起头。
江雩能感到的只有痛与累,头皮被人扯起来,他声音有点崩溃,求饶道:“不要!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刚刚…只是有点疼……才乱喊的,求你放开我……”
陆迟甩开江雩的脑袋,无情地道,“闭嘴。”
江雩眼里浸满泪光,无声地流泪。什么时候,他们之间竟成了如今这副模样,他的陆迟哥哥变得好讨厌他,是不是自己太不讨人喜欢了?
也是,他这样自卑沉闷的性格,根本没人受得了,其实陆迟以前就不喜欢他。
……
第二天醒来,江雩头脑昏沉,双脚刚沾上地就一阵虚软,他微微躬身,缓慢地深一脚浅一脚地蹒跚着走向浴室。
终于挪动到花洒下,打开热水,从头至脚地冲刷着疲惫。
江雩眼皮轻轻颤动,感觉自己在发低烧,但想着也没什么力气出去买药,还是算了。
套上家居服,他下楼想找点吃的,没料到陆迟竟然坐在沙发上开视频会议。江雩顿了一下,纠结要不要打声招呼,喉间却非常真实怯懦地无法发出声音。
陆迟掀开眼皮,扫了他一眼,修长指节微曲,垂眼按下笔记本,“把药吃了。”
“……啊?”江雩有些发愣。
陆迟倚着沙发靠背,食指微抬,指向餐桌。
江雩垂眼看去,餐桌上有一个白色便利袋,上面印着药店的logo。
他神思恍惚,模模糊糊地想,陆迟给他买药了……?
江雩有点受宠若惊地打开药袋,嘴上说道,“谢谢先生……”但是下一刻,他的表情就变得非常尴尬,目光定格在那仅有的一盒药上。
原来不是消炎药,也不是退烧药,只是一盒市面上常见的避孕药。
“……”
他安静地把药盒放下,提着便利袋,转身上楼。陆迟微凉的嗓音忽地响了起来,一字一句道:“去哪儿?就在这儿,把药吃了。”
江雩的背脊微僵,抓着袋子的手紧了紧,他想说什么,却又什么都说不出口。
最后,他也只能折回来,当着陆迟的面拆开药盒,按上面说的剂量服用,然后轻声说:“我吃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