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上午,夏初年的离婚协议书出现在了顾家的书房。
顾临的父母常年都在外面,家里只有顾家的前一任掌舵人,顾临的奶奶顾锦源顾女士。
顾女士年过八十,但是身体硬朗,这会儿看着桌上的离婚协议书,还有对面坐着的女人。
“告诉我为什么?当初是你告诉我,只要能和他在一起,你可以做任何事情。”顾女士敲了敲桌面,好像能够敲到人的心上,“初年,这些年我答应你的可都做到了。”
夏初年深呼吸了一口气,终于抬头看向了顾女士,“奶奶,我如果继续留在他的身边,谁还给我的孩子一个公道?”
夏初年流产,第一个发现她的人是顾女士,一周前的那个深夜,暴雨倾盆,佣人们早早的睡了,顾女士因为睡不着,在窗口发现了倒在院子里的夏初年,那个时候暴雨正中,可是她周身依旧有血液的颜色,触目惊心。
那是顾女士几十年的人生里面第一次震惊,而昏迷中夏初年依旧在强调不要将这件事告诉顾临。
顾女士知道,这件事十有八九是和孙子有关系的。
但是她选择了尊重夏初年,甚至给了她一周时间去考虑。
“真的决定了?”
夏初年点头,这是她想了一周的结果。
顾女士不再说什么了,挥挥手让夏初年离开,算是答应了她说的事情。
夏初年起身,向顾女士鞠躬之后转身离开了书房。
顾家是她住了三年的地方,从结婚第一天,她就在这里住,这里的一切她甚至比顾临还要熟悉。
但是如今去看,这里也没有多少的东西是她的。
不,这里没有她的东西。
就连那颗支离破碎的心,她也要带走了。
夏初年下楼,门外传来引擎的声音,她知道是顾临回来了,只是心情再也找不到以前的欢呼雀跃了。
她和顾临擦肩而过,甚至连一句话都没有说。
顾临直接停下了脚步,回头看着出去的夏初年,“去做什么?还不打算回家?夏初年,你现在是越来越野了是吧?都学会夜不归宿了?”
夏初年脚步猛然顿住。
苏阳听着这极为刺耳的话,恨不得过去捂住自家总裁的那张嘴,人家都不要你了,你还在这里拽什么啊?
夏初年回头看向了客厅里的男人,“顾总不妨先让自己学会‘夜不归宿’是什么意思,再来教育我吧。”
若说夜不归宿,谁能有他的次数更多?
顾临明显没想到会被夏初年反驳,他直接蹙眉,在夏初年转身的时候过去将人扯住,“你又在闹什么?奶奶刚回来就要闹给奶奶看吗?夏初年,别在这个时候使用手段,不然你会后悔的。”
手段?
心脏的地方被人撕扯了一下,挺疼的。
但是好像疼的习惯了,就可以享受这种心脏被撕裂的感觉了。
所以,夏初年笑了。
苏阳动了动脚,想过去解释什么,免得自家总裁在作死的路上奔腾。
“所以,顾总是赶回来演戏的吗?但是演戏这种事情,顾总,我给您推荐一个专业的人。”
“少夫人,总裁最近一直在家,最近一周都是住在家里的,所以晚上没有出去过。”苏阳急忙开口解释了一句,只是他话音落下,便被顾临瞪了一眼。
苏阳闭嘴,向后退了一步。
“钟影后,最适合陪您演戏的人。”夏初年说完,直接推开了顾临的手,她好似没有听到苏特助的话,或许听到了,但是并不在意。
他会回家,是因为老夫人回来了,仅此而已。
顾临脸色愈发难看,在夏初年推开他手的瞬间直接将人用力的拽了过去。
夏初年没有想到他还有这么一个动作,一时不察,下巴直接磕在了他坚硬的锁骨下,疼的倒抽了一口冷气。
顾临直接伸手捏住了她的下巴,迫使夏初年正对他的眼眸,“夏初年,你知道你现在的样子像什么吗?”
夏初年下巴发疼,但是更加疼痛的是耳膜,“顾总,您现在可真的像是一个被忽略到得不到糖果的孩子。”
“夏初年!”
“总裁,时间不早了,老夫人还在等您。”苏阳真的怕自家总裁这一巴掌就这么打下去了,毕竟在他看来,总裁也像是一个被忽略到得不到糖果的孩子一样在生气。
夏初年已经闭了眼睛,好似在等着他这一巴掌打下来。
回头去想,这不是顾临第一次想要打她了。
夏初年直接被甩开,她稳了一下才稳住了自己的脚步。
“夏初年,我不管你要做什么,奶奶在家的这段时间你最好不要耍什么手段。”顾临说着,直接转身大步走了进去。
苏阳略带尴尬的对着夏初年微微点头,毕竟当年算计了总裁的人是老夫人,可是总裁却一直以为是少夫人,这锅背了这么多年,始终没有放下。
“谢谢。”夏初年揉着自己的手臂,低声和苏阳道谢,知道他刚刚是在帮自己,不然她这次或许就真的被打了。
“轰隆……轰……”
夜空中打了响雷,苏阳抬头看着天空,“少夫人去哪里,我送……”
“死在外面了,还不回来?”
夏初年听着那声怒吼,勾了勾唇角,“我还有事,先回医院了,苏特助快点进去吧。”
苏阳看着夏初年离开,想说这一声吼得绝对不是他。
夏初年回医院的路上雨就已经下下来了,比那天的暴雨还要狂烈,夏初年到了医院门口,付了钱直接下车。
“哎,小姐,雨大,打把伞……”司机大叔的话还没有说完,夏初年已经进了医院。
湿哒哒的衣服落了一地的水珠,夏初年没有去换衣服,直接去了三楼钟情的病房。
vip病房里这会儿还有钟情在里面和人打情骂俏的声音,夏初年推开门直接站在了门口,钟情本来在打电话,听到这声音不悦的回头,“谁……啊……”
一声尖叫瞬间响遍了整个楼层,夏初年却啪的一下将门锁上了,反手接住了钟情丢来的枕头,然后带着一身雨水一步步的靠近了病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