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母一来,整个宴席仿佛都被一股无形的压力笼罩。
我鼻子一酸,所有的委屈都涌上心头,扑进祖母怀里,哽咽道:“祖母……”
祖母消瘦的手轻轻抚摸着我的头发,语气里满是心疼:“我的清歌啊,你受苦了,怎么不让人告诉祖母替你做主?”
祖母信佛,父亲远赴边疆后,她便长居寺庙为父亲祈福,我并非没想过求助祖母,只是……
我曾经悄悄去偷偷看了眼祖母,她头上银丝密布,比上次见面时又多了不少,想必是为父亲担忧过度,我心里难受,不想让她再为我操心。
“薛宁!”祖母猛地将拐杖往地上一杵,那声音吓得薛宁浑身一抖,“我再问你一遍,我们尚书府的嫡女是谁?!”
赵航认得祖母,见状猛地将魏如雪的手甩开,站开半米远。
薛宁眼神躲闪,支支吾吾地说:“母亲,你误会了,这……是……毕竟是我们季家的家事,回去再说吧,别……别丢了季家的脸面。”
“丢脸,你还知道丢脸?!”祖母冷笑一声,“你以为我老太婆耳朵聋了不成?刚才你们说的话,我可听得一清二楚!”
“当年要不是清歌亲生母亲去得早,阿源不想清歌从小没有母亲,怎么轮得到你进门!”
这事,其实也是在我临死前才知道的事,原来薛宁不是我的生母,我的生母叫苏敏,生完我之后染了恶疾,不久后就去世了。
薛宁当时只是一个通房丫鬟,趁着父亲难过酒醉,爬上了父亲的床,后来她怀孕了,父亲无可奈何娶了她,唯一的要求便是让她吃下滑胎药,往后专心照顾我。
可能也因为如此,薛宁表面上对我爱护有加,实际上恨透了我,直到父亲远赴边疆那三年,她愈发变本加厉,连装都不装了。
祖母说着,一把将我拉到身后,用那双历经沧桑却依旧锐利的眼睛扫视众人,一字一句道:“都给我听清楚了!这尚书府,我季家,只有一个嫡女,那就是——季清歌!”
说完,祖母便拉着我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身后的贵女们一个个面红耳赤的盯着魏如雪,特别是沈念,嘴巴长得极大,“怎么可能……”
路过魏如雪身边时,我看到她死死地咬着嘴唇,眼里满是怨毒和不甘,她大概没想到,我会在这个时候将祖母喊回来。
我不屑地笑了笑,转身跟上祖母。
回到尚书府,我便让祖母先去歇息,随后命人将魏如雪房里的东西一一扔了出去。
这闺房,本来就是我的。
我看着原本属于我的房间,放满了魏如雪的东西,不禁觉得有些难过,上一世,自己太懦弱了。
我走上前,拿起一个花瓶,“啪”的一声就摔在了地上。
老管家王伯听到动静,慢悠悠的走了过来,指了指魏如雪的东西,说:“小姐你这是何意啊……”
“魏小姐那么乖巧善良的一个人,你这样会不会有些过分了?”
有些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的下人,也都和王伯一样不乐意动手,也是,平日里魏如雪对他们极好,好到他们全将她当成了尚书千金去伺候了,哪里哪里还有我?
“过分?”我冷笑一声,盯着王伯,一字一句的说:“王伯,你记清楚了,是季家付你月钱,不是她魏如雪付你月钱!”
“还有你们!要是认不清自己主子是谁,那便跟魏如雪一起滚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