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的飞行很顺利,1个小时左右便在钱塘市的国际机场降落了。
炎征恋恋不舍,一步三回头地看了王雅婷好几眼后,才随着萧权出了机场。
萧权身上的银针已经被炎征取下来了,他的精神恢复得不错,脸色比休克时如死人般的苍白好看了很多。
此时太阳已经落了大半,只余下一个一条细细的边缘和灿烂的光辉留在天际,映得远方的云朵一片橙红,煞是好看。
钱塘市,华夏国经济重镇江南省的省会城市,曾为南宋陪都。
炎征跟在萧权身后走着,刚到出口处,一个戴着眼镜,头发梳得一丝不苟,夹着公文包的秘书样男青年便径直迎了过来。
“萧总下午好,旅途辛苦了,这边请。”男青年笑脸满面地向萧权招呼起来,并且在前头带路。
“嗯,好。”萧权也不多说话,不知是不是还没完全恢复过来不愿开口,还是此人向来沉默寡言。
三人坐上了在外等候的黑色奔驰S500L,男青年也不多嘴,自顾自地开车。
本来炎征是想坐前排的,因为前排的视野要好得多,可以让他好好观赏一下钱塘的夜景。不过萧权非要拉他坐在后排的老板座,说奔驰这个车子要坐后排才舒服,炎征见他这么客气也就不坚持了。
“小炎啊,还不知道你是哪里人?以前来过钱塘么?”萧权把车窗微微降下一点后,亲切地问道。
“哦,我是明州人,不过近十年都在西北的关中省行医,每年只有过年的时候才回一趟明州,会中转路过钱塘,可惜一直没有机会游览过。”炎征轻松地答道。
明州市,江南省仅次于省会钱塘市的又一个经济重镇,自古以海洋贸易而兴。
“是这样啊,可惜我也不是本生土长的钱塘人,不然我一定要亲自带你好好逛逛。这里是我母亲的故乡,我核心的生意都在燕京。只是因为老母念乡,我为哄她开心,在这有些投资而已。”
炎征刚想回话,萧权又接着道:“小炎喜欢吃什么?尽管说。你们年轻人的口味我不太了解。”
“我吃什么都可以,不过我建议萧总还是吃粤菜吧,第一,粤菜比较清淡。第二,粤菜里养生的菜式很多,好吃又养身体。”炎征其实在关中省早就养成了吃辣的嗜好,不过**辣的川菜、湘菜之类的菜系明显不适合刚刚捡回条老命,身体还比较虚弱的萧权。
“哎呀,小炎你这个人真是太好了,医术好的没话说外,吃个饭都要为病人考虑。那我们就去‘听潮楼’好咯,我在那吃过几次味道很正。”萧权言罢还用力握了握炎征的手,他的手劲很大,一点不像成天缺乏辗转于公司和娱乐场所的大多数老板那样无力。
“好的萧总。”
男青年应了一声后,在十字路口右转,向繁华的市中心开去。
傍晚的钱塘交通堵得一塌糊涂,路上的汽车多如过江之鲫。虽然比不上燕京那种可以1个钟头只挪100米那么夸张,但是同样卡得人心烦气躁,要忍不住骂娘。
这也是华夏国近几十年经济急速崛起后给所有大城市带来的幸福的烦恼。
在车流中一番走走停停后,折腾了将近2个小时才到“听潮楼”酒店。
在路途中,萧权向炎征介绍了开车的男青年,原来他叫宋志,是萧权的得力助手。宋志为人并不算热情,只是和炎征打了简短的招呼后便再次陷入了沉默,专心开车。
炎征和萧权下了车,萧权跟助手宋志交代几句后便带炎征进了酒店。
听潮楼,钱塘市最顶级的粤菜馆之一。装修富丽堂皇,又别出心裁。进入大门便是一个硕大的水池,清澈的池水中赤红色的锦鲤悠闲地游来游去,一点都不畏惧来宾走过,布局上十分讲究风水。
萧权并不是喜欢铺张浪费的人,因为只有他和炎征两人吃饭,所以只要了个最小的包间。
萧权坐下后摸了摸肚子笑道:“在飞机上连点心都没吃就昏倒了,刚才在路上肚子就饿得咕咕叫了。小炎你来点菜吧,喜欢吃什么就点什么千万不要跟我客气。”言罢把服务员递给他的菜单转递给了炎征。
炎征翻了翻菜单,对那些鱼翅海参之类的东西他是一点兴趣都没有,他真正喜欢的是粤菜里的点心,当下毫不客气地点了十几样点心外加几个家常菜。
萧权听的一愣,还以为炎征和他客气,忙道:“小炎啊,不用给我省钱。”要继续再点几个时,炎征忙表示自己只喜欢吃这几样,萧权也不勉强,就让服务员拿着单子走了。
须臾,几样点心和炎征特地要的红枣茶便上来了。红枣茶是炎征给萧权点的,有着很好的养胃补血的作用。
萧权举起茶杯起身向炎征道:“今天我萧某人真的是在鬼门关前走了一遭,全靠炎医师神针相救。我现在不能喝酒,就以茶代酒敬你一杯。”言罢将茶水一饮而尽。
炎征忙起身回敬道:“救人是我的本职,应该的。”
两人再坐下后便动筷子吃了起来。
“听潮楼”的厨师水平非常不错,做的点心和在潮东老家的简直一模一样。
萧权吃了几个晶莹剔透异常饱满的大虾饺后便觉得有点饱,就停了下来,光是一杯接一杯地喝红枣茶,看着炎征狼吞虎咽。
“不知道我这是什么病?我去年体检出来也没什么毛病啊。我身体向来还不错,怎么会突然晕倒了呢?”萧权大惑不解地道。
“萧大叔是说,你并没有检查出过心脏病?”炎征嘴里嚼着食物道。
“没有啊。”
“那就是隐性心脏病。我下飞机前又摸过你的脉,左手寸口迟缓无力,是心衰之象。另外你胃口也不好,会饿,但是吃东西又吃不多。早上的大便经常不成形。这是脾胃虚弱。而且人容易疲劳,思考问题的效率也比以前低了很多。睡眠也不好,睡的浅,这是肾虚。”
“啊!你怎么什么都知道?!”萧权浑身一震,手里的茶杯差点掉下来。
炎征把他不舒服的感觉说的百分之百准确。可自己明明没有跟他说过这些啊。
“很简单啊,你的舌苔白而厚腻,舌体色淡。眼袋深沉,肌肤无光泽。再配合你的脉象我用中医最基本的诊断法就能推断出你身体的状况了。”炎征不以为意地道。
“那我还有救吗?心脏病这病会不会很麻烦?”萧权忙道。
心脏病在他所知道的西方医学里是特别麻烦的病,除了手术外没有什么像样的办法,而且手术预期效果也不可靠。
“能治,你放心好了。等下我去药店给你配几帖中药,吃上一阵子。再用针灸治疗一两次,不止心脏病,其他的问题也给你治好。”炎征自信满满地道。
萧权长舒了一口气道:“看来还是我们华夏国的医学好啊,我是真没见识,以前只知道西医,从来没看过中医。”同时心中大为庆幸今天真是出门遇贵人。不但救了自己一命,还能把心脏病这颗定时炸弹给排了。
只看过西医而没看过中医的华夏国人比比皆是,这是中医无法掌握自主权而被削弱被诋毁的恶果。炎征心里一阵愤懑,华夏国空有神技而不被重用,如同在金山里要饭而不知道金山的价值。
“小炎,不知你是哪个中医大学毕业的?”
“我没上过大学。只上过初中。”
“没上过大学?哦,那是跟的哪位名医?”
“我师傅不准我自报家门。”
“……师徒都是奇人!”萧权对这个神奇的小伙子好奇心大增。
又想了半天,萧权又试探地道:“那你听说过‘真善’医院吗?”
“听过,据说是全江南最好的私营医院。”
萧权乐了,心想你听过就好,也省得自己多废口水。
“我就是真善医院的老板,你在关中行医时候的收入是多少?我出10倍的工资请你到我的医院来。”
10倍!还真是财大气粗。
炎征咽下一条肠粉,拿湿巾擦了擦嘴,笑道:“说出来不怕你笑,我在关中一个月勉强能赚5千块钱。当然在关中这已经算不错的收入了。不过在你眼里应该算还没脱贫。”
5千的10倍就是5万。乘以12就是60万一年。这个数目即使对一个江南的名医来说也不算少了。
“一下子给我那么多钱,还真有点不适应。”炎征眼睛发光,搓了搓手继续道。
“那你是愿意来我的医院咯?”萧权有点意外,本来他还以为炎征会说自己对关中有多么深的感情,不舍得离开,又或者即使心里乐意地很,嘴上也要推就一下之类的,以免显得自己身为一个医生却很容易被金钱打动,没想到他这么干脆就答应了。
“当然愿意了。”炎征干脆地道。
他想起了师傅生前对他说的话,“中医现在缺的并不是打遍天下无敌手的张三丰,而是能统帅千军万马的朱元璋。我离开人世后,你不要再待在关中了,你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萧权心中大喜,对于炎征这样身怀绝技的人才,就算是自己花钱养着,光给自己和自己的亲友看病就完全值这个价钱了。便道:“太好了,这样吧,我在钱塘有套房子,小炎你就暂时住在那里。这回要在医院里组建一个中医部,具体的做事细节我们明天再探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