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后,穆家的婚礼如期举行。
婚礼全程没有新郎。
一整天都在强压下度过,安言早已疲惫不堪,回到新房后,倒头就睡下了。
一道冷厉如刀的视线落在床上女孩雪白的脖颈上,在如玉的肌肤上,一朵绽放的雪梅,犹如一个天大的讽刺,落进穆霆昀的眼底。
轻蔑、不屑、鄙视,种种情绪在穆霆昀心里翻腾着,他现在只觉得恶心。
睡梦中仿佛被一座千钧重的大山压身上,让安言喘不过气来。
她艰难的睁开眼睛,就对上穆霆昀那道锐利的视线。
男人有着精致的眉眼,瞳色较之常人更黑更深,高挺的鼻梁,线条优美的薄唇,无一处不美,只是那嘴角嵌着深深的嘲讽,蓦地刺眼。
此时他正抱臂背靠着门框,眼神凉凉的看过来。
安言心里咯噔了一下,这就是穆家的那位太子爷?长得倒是俊朗帅气,就是眼神太冷了。
像是一把冰刀,一下就刺进人心里,通体寒透。
“安雅?”穆霆昀略带轻慢的声音响起。
安言清澈的眸光闪烁了一下,轻轻的点了一下头。
她代替妹妹嫁过来这件事,穆家并不知情,要是被穆霆昀发现端倪了,到时候倒霉的就是整个安家。
如果安国昌恼羞成怒,最后遭殃的就是她尿毒症的弟弟。
婚前如果不是安国昌他们用弟弟的性命要挟,她无论如何也不会答应这段屈辱的婚姻的!
周遭的气温骤降,安言心虚的看了穆霆昀一眼,正要开口,迎面砸过来一沓厚厚的照片。
“你是觉得我病的不是心脏而是脑袋是吗?这么明显的偷梁换柱都看不出来?你们安家是在拿我当傻子吗!”
安言怔了一下,一低头,就看到安雅的照片撒了一地。
他,早就知道了是吗?
安言低垂着眼睫,咬了下唇,声音低的几乎自己都听不清:“可是,我……我也是安家的女儿啊。”
“出轨,被捉奸,净身出户的女儿?”穆霆昀冷哼一声,眼里尽是嘲讽:“安家的家风还真是别致!”
安言的眼神颤了一下,双手紧紧攥住:“我是离过婚,可真相并不是你所听说的那样!请你听我解释!”
她是有过一段失败的婚姻,可那也并非她所愿,况且她什么都没做过,她是无辜的。
穆霆昀的表情越来越不耐烦,他冷哼一声:“真相是什么不重要,你现在就从我家里滚出去,立刻!马上!”
他对奶奶强塞给他的这个离过婚的女人一点都不感兴趣。他只想找到那天轮船上的女孩。让她成为他的妻子,给她该有的守护。
想到那晚的旖旎柔情,穆霆昀一贯冰冷的眼神,难得柔和起来。
安言也想掉头就走,可刚一抬腿还是顿了下来。
如果她离开的话,那弟弟的医药费……
也不知道哪来的勇气,安言深吸一口气,故意激怒他道,“那你是觉得一个克死了自己三任妻子的男人,值得我们安家再牺牲一个吗?”
男人冷厉的目光跳了一下。
周遭的气温骤降十度,一种强大的气压兜头压了下来。
还从没有人敢在他的面前这么说话。
安言双腿微微打颤,强迫自己说下去:“我知道你根本不想娶任何女人,既然如此,不如就让我留下来,从今以后,我们互不相干,只维持表面的关系。岂不是省去很多麻烦!”
穆霆昀眼里升起一抹玩味,语气轻嘲:“你就那么想要留下来?”
安言没有解释,肯定的点了点头。
替婚,是她和安家不对。可是她有必须留下来的理由。
哪怕只维持一段形婚。
穆霆昀凌厉的视线打量着安言,许久之后,脸上终于出现一个诡异的表情。
安言心头震颤,一种不好的预感。
果然,下一秒,穆霆昀魔鬼般的声音响起:“睡服我。”
安言一怔,猛地想到了什么,一股屈辱袭上心头。
穆霆昀:“只要让我满意,我就同意让你留下来。”
指尖在手心掐出道道血印,安言站的笔挺的身子,僵硬着没有动。
她的沉默彻底激怒了穆霆昀。
忽然,一道强大的气压压了过来,男人抓着她的头发,将她转了一个身,紧紧的贴上梳妆台的镜子。
脸上触感一片冰凉,安言只觉得自己的头都要被压碎了。
穆霆昀目光恐怖,低声咆哮:“别告诉我一个结过婚的女人,连怎么取悦男人都不会,如果不会,你这里的痕迹是怎么来的?在我面前装什么贞洁烈女!”
余光里瞥见镜子里一脸惊恐的自己,白如雪的脖颈上,满布着深深的暧昧的痕迹。
安言的心像是被人用一万根钢针狠狠的扎了一下。
那晚屈辱的记忆蜂拥而来。
她是有过一段失败的婚姻,可是她的丈夫却从来没碰过她,直到一天前,她被人强要,身上这些屈辱的痕迹直到现在还在时刻提醒着她那晚的遭遇。
委屈、心酸、难堪让安言的身体轻轻的颤抖起来。
她闭了闭眼睛,再睁开,里面满是决绝。
她听见自己近乎绝望的声音响起:“好,我做!”
转身,她凭着那晚仅有的一点记忆,试着双手攀上男人的肩膀。
一阵温润的馨香扑来,让穆霆昀心头一荡。
这味道,和那晚的那个女孩,好像!
安言动作生涩的拂过男人结实的肌肉,双手落在他衬衫的纽扣上,带着些颤抖的解着扣子。
一双小鹿乱撞的眼睛,睫毛乱颤。
穆霆昀一时意乱情迷,眼前的这个女人和那晚的女孩渐渐重叠,一样娇小的身影,一样柔弱。
一股电流窜进身体,他喉头用力的动了一下。
她生疏的动作,像是被放慢了一百倍,身体里某种记忆被唤醒,穆霆昀有些迫不及待,动作粗鲁的一推,就把安言推到了床上。
屈膝,一条腿查进了她两腿间,大手一挥,撕裂了单薄的睡衣。
炽热而霸道的气息瞬间包裹住她。
那晚男人粗暴的占有轰然闯入安言脑海,她只是微微怔了一下,不等反应,身体先于意识一步,抬手重重一挥。
啪——
清脆的巴掌声,在房间里荡出回声。
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安言猛地推开穆霆昀,拔腿跑了出去。
穆霆昀幽暗的眸子蓦地清明。
他是疯了,刚刚竟然觉得这个女人就是那晚的女孩。
怎么可能!
她们一个是天山上的雪莲纯净无暇,一个水性杨花婚内出轨、肮脏、丑陋,恶心的就连给那个女孩提鞋都不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