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站起身,便看到一个步伐矫健,身姿挺拔的男人,大踏步走进屋。
“伯父。”他喊道。
“东年,什么时候到的?快坐。”沈振虎热情说道,又朝另一侧喊道:“雪琴,东年来了,吩咐厨房多做几个菜。”
杨雪琴从那边走过来,手里端了一杯茶,说道:“做着呢,这还用你操心,我早就安排好了。”
她将茶水放在沈振虎面前,又说道:“我再去厨房看看,你们聊。”
沈振虎看向自己女儿,关心地问道:“秀秀,怎么穿这么点,别冻着了。”
“不冷。”沈秀端坐着,说了两个字。
现在天气刚刚转热,早晚还得穿长袖,中午就热一些,此时沈秀穿的是一件碎花长裙,很是好看。
许东年心中想着,这傻丫头刚刚半天才下楼,难道是知道自己来了特意换了裙子才下来的?
“东年,你也要多锻炼锻炼,看你瘦的,身上都不挂肉,男人不要胖,但也不能太瘦了。”沈振虎又对许东年说道。
许东年连忙点头,笑道:“是的伯父,我也想着要好好练练身体,至少以后能保护秀秀不受欺负。”
沈振虎满意地看了他一眼,心中想道,这孩子倒是比初次见面时更活泼了些,这样也好,自家女儿不爱说话,不能两个人都闷。
一直端坐着的沈秀听得许东年的话,脸色微红,苍白的脸上倒显得有了些血色。
许东年又说道:“伯父,您以前在部队,有没有什么好的强身健体的锻炼方法可以教教我。”
沈振虎一拍椅子,说道:“有哇,你这么一说,我倒想到个好方法,东年,随我学套军体拳如何?”
他自己话刚说完,便已起身,朝许东年招手道:“来来来,就到院子里,我打给你看。这东西学好了可有大用处。”
正说着,那边杨雪琴走出来,喊道:“哟,这是又准备出门?吃饭了啊,东年,秀秀,吃饭了。”
沈振虎只好作罢,又招呼起许东年过去吃饭。
……
吃好饭,下午这对翁婿,还真的就在家里院子里,打起了军体拳。
一个教,一个学,在院子里打了一个下午。
许东年是有心学会的,他想好了,重活一世,什么都比不上身体健康重要,不止要学会打拳,今后也要没事跑跑步,做做俯卧撑什么的,先把自己身体搞好,然后再细心调理好妻子的身体。
这一世,两个人都要长命百岁才好。
到了下午快五点,许东年才动身离去,今天来老丈人家送节送到了,还学会一套军体拳,收获不少。
就是和秀秀没说几句话,这让他有些苦恼。
从老丈人家出来后,许东年骑着自行车,在县城随意逛了逛。
要是重生前的他,肯定要在县城好好走走逛逛的,难得来县城,这里就是他眼中繁华的城里了。
毕竟乡下人说到去县城,都说进城的。
不过他是二十一世纪的人,经过四十多年的发展,老家的小县城,也早已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就说房价吧,他们老家这十八线小县城,几年前也因为某房企的强势进入,直接将三四千的房价抬到六七千,本地开发商便纷纷跟进,之后就没降下去过。
此时八十年代的县城样貌,让他感觉到处都是灰扑扑的样子,还是老家小乡村山清水秀的看着养眼。
逛到快六点的时候,他在县城东站那里一个面馆吃了个面,便骑着车子回家了。
他慢悠悠的骑,也不着急,就是晚上没月亮有些黑,不过就一条路,这年代也没什么车,一直往前骑着就是。
骑了大概一半路程,前轮车胎不知道扎到什么,破了,没办法,只能推着走。
许东年心想,嘿!那敢情好啊,天助我也。
一直耗了四个多小时,晚上十点多,他才回到沙南镇上。
到镇子上后,没继续推回家,而是来到一家店铺门口,敲响了门。
这是镇上刘师傅家里,刘师傅是鳏夫,叫刘喜旺,独居,是名补锅匠,谁家里的煮饭锅烧水锅炒菜锅之类的,破了的话就会拿到刘师傅家来补。
补个自行车胎什么的,他也能做。
刘喜旺打开门,看到是许东年,有些惊讶,他说明来意,刘喜旺便将他让进了屋。
这刘师傅和自家关系不错,和父亲更是旧识,他将扎破的车胎补好后,跟许东年说,太晚了就别回了,天黑夜路不好走,在这睡一晚,明天天亮再回。
许东年也正有此意。
睡前,他对刘喜旺说道:“刘伯伯,你一般早上几点起来啊?”
刘喜旺道:“我起得早一些,鸡打鸣就起了,你慢慢睡啊,多睡会儿,回家又不急。不过明天逢圩,可能会有些吵。”
“没事儿,我也起早。”许东年笑道。
刘喜旺看着他,倒没有再说什么,自去睡了。
……
许东年躺在床上,心中想道:
明天,就是明天,他奶奶的,上一世就是这件破事,搞得自己的人生一片灰暗。
都说性格决定命运。
他本来性格就内向,这件事情发生后,他更加自卑懦弱,内心也更加封闭。
年轻的时候吃过多少亏,受过多少欺负,还连累了妻子跟着自己受苦……
可以说,都与此有关。
直到后面三四十岁随大流到沿海城市打工,跑了业务,他的外在性格才发生了些改变。
……
现在重生了,还能让这个事情重演?
我先睡个好觉,明天就看你们表演。
……
天刚蒙蒙亮,许东年便爬起了床。
他打开房门,刚好习惯起早的刘喜旺也正打开门。
“早啊!刘伯伯。”他高兴地打招呼道。
“这天还没亮呢,怎个起这么早?”刘喜旺疑惑问道。
许东年和他一起将大门打开,说道:“回去还有事。对了,刘伯伯,奶奶说,请你今天到我家一趟,她老人家有事找你。”
刘喜旺听到是许东年奶奶找自己,连忙答应道:“可以啊,是不是家里什么锅烧坏啦?”
他与许东年父亲是旧识,年轻的时候也老跑许东年家玩,没少吃许东年奶奶做的饭。
许东年道:“倒不是,你去了就知道了。对了刘伯伯,我知道今天是逢圩日,上午你要开门做生意,下午你再过来吧?”
刘喜旺答应道:“可以啊,那我中午吃完饭就过去。不是补锅是吧,那我不带家伙啦?”
许东年笑道:“不是不是,你人来就行。倒也不必这么早,奶奶吃完饭得眯一会儿,两点左右吧,刘伯伯,行不?”
“行啊。”刘喜旺爽快地答应了。
打过招呼,许东年取上昨晚已经补好胎的自行车,推了几米后,在地上连蹬几步,随后右脚从车后方横扫上车,一气呵成的上车骑去了。
刘师傅看着晨光中许东年的背影,一头雾水,摇了摇头,自进了屋。
……
美好的一天,又开始了。